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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一章  (第3/5页)
呀——还来——”他手又伸过去一回,再度换来亮晃的刀光。    她眼神盛满戒备,短刀护回胸前,任他耐性再好也撑不过她几刀,届时露出马脚,接近她的目的便昭然若揭了。    凤歧一声长叹,俊脸满是无奈地道:“好歹我也是妳的救命恩人,给点面子好不好?”    好心救人却让她划了几口子,突然觉得无法用话语沟通的姑娘家还算小事,遇到这种只用刀剑讲话的才是真麻烦,要不是师尊说打断骨头都不能对女人动粗,何需处处受制于她?    “救命恩人?”    听到这四个字,傲梅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,不再冰冷无情,但在凤歧的眼里看来,那称之为不屑。    “好啦好啦,算妳跟我都倒霉,我倒霉救了妳,妳倒霉让我救了,这样总可以吧?”这楣,倒了八辈子啦!亏她有对晶亮的眼眸,里头却不是什么柔情似水的波光,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冰,都快把他冻死了。    可话又说了回来,若她坚忍的眸子里盈满与其它女子相同的依赖与钦赞,也不会吸引他伫留目光,甚至亲身照料。    所以,八成是他犯贱。    凤歧无奈摇头。她铁定以为这些伤药有毒,反正他现成的伤口不少,就当着她的面止血上药,她多少能放心了吧!    他转身拿罐伤药,前后不到五个踏步,没想到这样也能出乱子。    一见他背过身去,傲梅咬牙,此时不走更待何时?虽然不舍佩剑,毕竟那是父亲在她六岁时,特地打造来让她习武的宝剑,可为了逃离青玉门的追捕,她绝不能在同个地方待两个时辰以上,她必须走,愈远愈好。    拉下床上薄被裹住单薄的身躯,一方面还得分神注意他的举动,取来他搁在圆桌上的布条束紧纤腰,这些动作不免牵动伤势,可她吭也不吭一声,不断吸气压下欲裂的苦楚。准备离去时,她对上他垂头丧气、自叹自怜的背影,竟意外勾起了恻隐之心,顿时觉得自己对他的态度有些残忍无情。    摇摇头,她甩去脑中可笑的想法,将短刀插进束腰的布条里。就算他真的与青玉门无关,只是路过顺道救了她一命,她也不想跟他多有交集。    她现在可是遭人追杀的亡命之徒,他武功再高,也敌不过倾巢而出的门派吧?    不知为何,想到他可能因为救了她而命丧在青玉门手下,她就呼吸窒碍…    傲梅悄声摸至窗边,准备一跃而下,可身子还未探出窗户一半,纤腰已成凤歧囊中之物,像抱猫狗一般把她抱回床榻。    “我说——妳想去哪儿?”清醒后就没一刻安分,身上带伤的她不管走到哪儿都是死路一条。    再说,一名衣衫不整的漂亮姑娘突然从天而降,不吓死客栈旁卖包子rou粽的小贩才怪,隔天他的名号不是yin贼就是采花大盗。    为了捍卫自个儿的名誉,就算再被划上几刀都要把她抱回来。    傲梅不住挣扎,痛感随即蔓延全身,不仅背脊冷麻,额上再度沁出冷汗,薄被上可见点点红渍,不难想象被单下的娇躯是怎样的惨状。    凤歧像是没察觉到似的,径自拎着她往床边走去。她暗自咬牙。这男人以为他提的是井边打水的桶子吗?    傲梅抽出短刀,原本想再给他一次教训,可刀子亮到他眼前,她顿了顿,迟疑了。    如此近的距离是不可能划他的手,除了皮薄的脖子外别无选择,若是错手杀了他——    想着他可能死在自己手下,她心软了。    凤歧没多作反应,将她放回床上后,随即关了窗,心里暗暗打算等下绝对要找木条把窗封死,免得一时不察她又故技重施。    “你…你究竟是谁?要杀要剐一句话便是,我寒傲梅不需要你来讨好。”她苍白的脸色看似随时要昏倒,却又不服输地直视走回床边的他,短刀稳稳护卫在胸前,不相信他的善意没有任何目的。    “唉…算我怕了妳啦…”名副其实的一株“傲梅”啊!“哪,妳的伤口裂得很严重,又沁血了,不处理不行。不然这样,我给妳药,妳自个儿换,等妳换完,我再告诉妳我是谁可好?”    凤歧双手往前平伸,努力释出最大善意,这回学乖的他选择倒退走向外室,其间差点让门坎绊倒,模样可笑极了,哪里看得出来身怀绝技的样子。    傲梅秀眉微拧,不解他为何肯为了素昧平生的她低下身段——不,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端过架子,反而是她处处提防,还伤了他。    瞧他背过身去调配伤药,还不时回头查看她是否安稳地待在床上。明明他的伤口还没处理,虽说是小伤,但与她这个麻烦相比,应该重要得多,不是吗?    “好了,妳快换药吧,这伤拖不得。”凤歧谨慎地递上药瓶。在傲梅接过的那一瞬间,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。“这才对…”    她璀璨的双瞳彷佛他仰躺北方草原时所见的灿星,晶亮耀眼,尽管她的眼眸里还掺进了不信与猜疑的挣扎,也无损美丽。    “我到外室等妳,换好记得叫我。”凤歧咳了一声,移开落在她脸上的目光。    傲梅握着药瓶,敛下如星子的双眸,心思百转千回,全是这名男人。    这瓶药,很轻,可瓶子里装的心意却超出她能负荷的。    这份心意,她究竟受不受得起?    凉风入窗,西斜的阳光将窗棂的影子拉得老长,风儿悄悄扬起轻垂落地的纱帷,有意无意地抚过傲梅略带苍白又痛苦的小脸上。    “不!爹、娘…不…不要走!爹——”    傲梅睁开满是痛楚的眼眸,惊魂未定地喘息着。许久不曾梦见爹娘,这回梦见的还是他们惨死的模样,怎不教她软了手脚。    抬起手想抹抹汗湿的脸,指尖恰似碰触到类似瓷瓶的东西,她这才想起房内应该还有一名男子,方才她恶梦痛吟出声,怎么不见他出现?    缓缓地坐起身,傲梅略感讶异,身上的伤再次被包扎妥当,染血的薄被也换了一条,拉近鼻间一闻,还有晒过阳光的松软味道。    昨日下午她不敌睡意,握着他给的伤药沾枕就睡了,他不仅为她换了药,还贴心拉下帷帐为她隔去亮光。傲梅揪紧薄被,心口热热胀胀的。    除了他之外,世间还有谁肯为她费尽心思?    然而,她不敢相信天底下有这等好事。    傲梅纤足轻巧落地,冰凉的地板引起小小颤意。撩起帷帐,凤歧趴睡在圆桌上的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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